*即兴段子集。

*感谢和我在剑戟前排互动了八天的QB，比心！

*角色属于hekk，OOC属于我们

 

=DAY 1=

 

刚结束一波合排，朱樱司央了鸣上岚做动作示范，自己在后头依样画葫芦地学；朔间凛月倒是难得醒着，窝在扶手椅里不时懒懒散散地提点几句。濑名泉抱着手臂在一边看，他的脸颊被头顶上的白炽灯蒸得通红，汗水沿着额角往头发里边渗。他皱了皱眉头，正想拿毛巾去擦，余光却瞥见自己搁在化妆台上的手机明灭震动，通讯录里的名字在屏幕上一跳一跳。

他急忙伸手去捞，却忘记自己手心里头黏着汗。塑胶的手机壳一打滑，只差一点便脱手。

“哟，濑名。呜啾☆”

月永レオ的声音很亮，刷一下把包裹住整个房间的乐声拨开。

“好好好呜啾——”濑名泉应着，拿左手在训练服的下摆上抹了两下，抓了手机往耳边凑，“有什么话快说，我们之后还有排练。”

音乐有些过响了，他想，月永レオ会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于是他一边侧耳细听一边往窗边走。

白色的水气贴在玻璃上，盖住外头逐渐暧昧的天色。

 

=DAY 2=

 

“我不想上体育课今天就放过我吧！”

“还在说什么胡话，上课铃快响了，快给我去换衣服！”

“但是外面好冷啊真的好冷啊！低温会钝化思维扼杀灵感，身体除了抵御寒冷的本能什么都干不了，这可是世界性的损失！”

月永レオ抱着笔记本缩在开着暖气的更衣室里，眼角是上挑的，怀着幽幽的愁怨瞅他。卫衣的领口没拉好，白生生的脖子毫不遮掩露出一截。明明是从来都不会记得系围巾的人，还好意思问他开口讨围巾——说到底国王陛下的出勤率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自己满心紧张日日盯梢，当事人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真是烦死人了，烦死人了。

濑名泉把班级点名册往月永レオ脑袋上一砸，在对方的大呼小叫中将叠得四平八稳的运动服搁在他身边的长椅上。

“你要是觉得留级也没关系，那就在这里待一节课好了。”

他淡淡瞟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面皮端方看不出什么情绪，摆了下手就往外走。他刻意将门开到最大，冷风呼啦啦灌进来，身后倏地响了一记喷嚏。他听见了也不回头，刷一下拉上门，然后靠在墙边不声不响地等。

反正那人不过多久就会追上来，姑且还是给他鼓个劲吧。

月永レオ小声嘀咕着“濑名好凶好啰嗦”，不多时便换好了衣服抖索着手脚走出来。草绿色的运动外套压根抵御不了寒冷，他把双手笼在唇畔，一口一口呵气取暖。

看到靠在墙边的濑名泉，他毫不意外地弯起眉眼，手掌往他背后啪地一拍。

“濑名，让你久等了啊♪谢谢你。”

濑名泉轻轻哼了一声，直起身，不紧不慢跟在他的身后。

谢什么啊。

真是超烦人的。

 

=DAY 3=

 

濑名泉吹干了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暖气已经关了。机械鼓出来的人造暖风除了助长惰性和不声不响吸走肌肤里的水分以外毫无别的用处，他很少开空调过夜，偶尔的例外也是为了照顾某个怕冷到不行的笨蛋。

“我说，国王陛下？”

“嗯？什么什么？”

电视机还荧荧地亮着。他们的练习录像不知道滚动播放了多少遍。月永レオ背对着他坐在写字台前面，嘴里应得爽快，人却一点都没挪窝。他的胳膊肘微微地动，絮絮写着些什么。濑名泉抿了嘴唇凑过去看，他先看见对方手臂上细细凸起的小疙瘩，然后是零碎摊了半张桌子的草稿。舞台布景。道具。走台。MC。字迹写得密集而潦草。

他的睡衣很薄，也没披外套，手指冻得泛红。

濑名泉叹一口气，倒了杯暖开水放在他手边。

“你不冷吗？”

“可冷了！冷得四肢都快要失去知觉了。”月永レオ没管那杯水，倒是一把将濑名泉的手给攥住，来回用手心手背往上贴，像捧着个暖手炉似的，“濑名的手好暖和啊！感觉又活过来了。”

“不是让你一洗完澡就钻被窝的吗？”濑名泉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吃力地收拾着桌面上的稿纸，“演出的细节前面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吧？”

“诶——我感觉不赶快记下来的话等睡过一觉肯定就忘了。”

“我记着不就行了，好了快去睡觉。”濑名泉安抚地拍了拍月永レオ的手，同时唾弃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轻易答应这个大麻烦留宿。

“我要和濑名睡一个被窝！”

“哈啊？”

“因为濑名很暖和啊♪”

“……也不是不可以。”

“啊哈哈哈哈哈哈濑名你的耳根都红了！是在害羞吗？一定是在害羞吧！”

“你真是超烦人的，要一起睡就快点给我过来，不然乖乖打地铺去！””

 

=DAY 4=

 

濑名泉做了个梦。

梦里一个月永レオ狂野地把谱纸摊了一地板，他不满地念叨着想要收拾，却被另一个月永レオ从后面搂住了脖子。

然后他直接被吓醒了。

“我在做梦吗……”

他摸了一把汗湿的额发，喃喃自语。

“嗯？这不是梦哦？”

月永レオ迷迷糊糊地接了一句，往他的胸口蹭得近了些。

濑名泉一言不发，把被子整个都给掀了。

 

晚上的摄影比预想之中顺利，结束得也算不上晚。濑名泉轻轻躬身向满口溢美之词的摄影师道了谢，走出工作室的大门。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只在脸上漏出点极难察觉的倦色。

缠在树冠里的彩灯已经一簇簇亮了起来。他抬头望一眼沿街道向前绵延的光海，后知后觉地想，圣诞节是快要到了。

自打那人回来，谱下的曲子褪了不少戾气，却仍然打磨得锐利，更添了些开阔高远的意思在里头。那人没日没夜地写，音符水一样流泻，他们从不缺少补给。梦幻祭一场一场不间歇地办，他们唱得畅快尽兴，台下观众也毫不吝啬欢呼与掌声，用最大的热情给他们助力。于是时间愈加走得飞快，还来不及喘口气，一晃眼便又是一年过去。

小小的Ipod被他攥在掌心里。里面每一首出自那人手笔的曲子他都熟谙于心。在车声和人声的后头是轻细的乐声，他仅仅是试着在脑海中复现几个片段，音符就自觉自发地一曲一曲连缀下去。

“濑名！”

呼声有些遥远，恍恍惚惚听不真切。他的脚步一顿，还以为自己耳边生出了错觉，。

“濑——名——！”

说话人将每一个音节都拉拽得奇长无比，周遭的人纷纷侧目。濑名泉跟着路人的视线往上看，他看见月永レオ靠在上层步道的栏杆上，半个身子都探出来，兴奋地朝他挥着手。

这真是奇妙极了。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对方的眼睛猛一下就亮了，刷一下转身跑下来。楼梯是用水泥砌的，打个弯儿转下来。那人的鞋子踢踢踏踏踩在上面，还剩四格台阶的时候直接便跳了下来，鼻尖带着点寒风吹出来的红。

“你这是在等我？”濑名泉摸了手机出来看，并没有看到月永レオ有给他发过消息。他觉得有些头疼。“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你等了多久了？”

“你最近拍的广告有登在商业街的灯箱上面吧！前面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突然就有了灵感♪因为是和濑名有关的曲子，就想第一时间让你听听看。”

他的手上戴着暖色调的半指针织手套，几页涂得满满当当的乐谱在灯光下晕染出温暖的色调来。

“唔。”

濑名泉接过他手里的谱子，顺便将人牵到背风的街角，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埋在围巾里的唇角轻轻弯起笑弧。

他向来喜欢他的曲子，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DAY 5=

 

放学之后是惯例的团练。

濑名泉把书包收拾好，径直走进3-B的教室。

月永レオ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半张脸露在外面，绑成一股的头发有些松了，散了些碎发搭在脸颊上。眼睛底下淡淡地现了些阴影。这人向来都是精力充沛的，这番模样濑名泉看着多少还是有些陌生。他轻轻推了推月永レオ的肩膀，看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又加了些力气再推一次。

“唔哇！”

月永レオ像是触了电一般直起上半身，慌慌张张地左右环顾一下，在看到身边的人是濑名泉的时候才放松地垮下肩膀。

“是濑名啊……你能不能用更温柔一点的方式叫醒我，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他毫不客气地搂过来，俨然把濑名泉当做他的人形抱枕。

“……你先看看现在几点了？我可没有让后辈久等的爱好。还有，别一直这么靠在我身上，你很重的。”

嘴上这么说着，濑名泉依旧安安稳稳站在原地，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才不重呢！至少比你轻得多了。”

“这和体重有什么关系？……我说，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等到天黑了才回家——外面会很冷的。”

“好好好——”月永レオ撅起嘴，慢吞吞地整理起东西来。濑名泉看不过眼，三两下替他料理干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今天能去你那儿留宿吗？我想念你家的被炉了♪”

“你不是前天才来过吗……可以是可以，不过吃完晚饭碗归你洗，十点前必须上床睡觉，不能熬夜。”

“了解！总觉得呆在濑名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每次作曲的时候都格外顺畅。”

“那你可要记得好好报答我啊。”

“我会写出让你瞠目结舌的名作来的♪这可都是我们Knights的武器啊。”

月永レオ回过身挑衅一般地看着他，神情生动又好战，眼神锐利又明朗，像是一头瞅准了猎物的豹子。

濑名泉略微怔了怔，轻轻垂下眼。

那我就拿着你给我的武器踏上战场吧。作为你的骑士。

 

=DAY 6=

 

月永レオ的手机震了一下。他划拉一下屏幕，是濑名泉发来的line消息。

“国王陛下，起床了吗？”

他刚读完这一条，手机又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早饭在微波炉里，趁着还没凉赶快吃。”

“记得帮我把床铺好，不然下次就别想再来住了。”

“要来学校上课啊。”

他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啰嗦。”

随即飞快地编辑了两条信息回复过去。

“我会好好来上课的。“

“因为濑名在学校等我啊♪”

 

=DAY 7=

 

濑名泉发现今天的月永レオ来得特别早。应该说，能在上学路上碰到他简直就是奇迹——就算在自己家里借住，他基本也要赖到非得出门不可的时间才会起床。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大冬天。

“早啊。”

他将惊讶掩饰得很好，一本正经地打招呼。

“早啊早啊——濑名啊，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月永レオ笑得眉花花眼花花，就差把“我很高兴”写在脸上，却硬要从这眉花花眼花花里挤出点神秘来。这教濑名泉摸不着头脑——按说他们两个这不清不楚的关系谁也没先挑明白，自然也不需要刻意去记什么纪念日；无论是Knights的结成日还是面前这人的生日都还得等上小半年，但看他煞有介事的模样，自己难道真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反应，月永レオ的脸颊一下子就鼓了起来：“你这个笨蛋！再仔细地、好好地想想！”

思前想后得不出结论，濑名泉诚实地一摊手。

“我不记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上个月我不是和濑名一起接了杂志摄影的工作吗？今天是那份杂志的发售日啊！”

“哦……”这样的工作对濑名泉来说司空见惯，简单地应了一个音节。

月永レオ气得磨牙：“你怎么反应那么平淡……我们两个人单独出镜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不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吗？”

“既然有了第一次，以后这样的机会就不会少吧？”濑名泉说着，谨慎地觑一眼月永レオ的表情。

想要隐退，想要退居二线。他不止一次听到过别人口里的传言，要说不介意那也是胡扯。

但他想，如果月永レオ心中生了退意，至少他要听面前这人清清楚楚地亲口说出来。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上次摄影的时候你借了我的外套来穿吧？直到现在你可都还没还给我啊？”

“唔……那件外套啊，我放自己家里了。”

“……啊？”

“我有好好地记得！只是暂时不想还给你罢了。”

“……”

 

无论怎样，他们晚上还是简单地庆祝了一下。

说是庆祝，两边都是未成年，也不好喝酒，只是多做了几个菜吃了个爽快。

当然，菜都是濑名泉做的。

“濑名的手艺真不错，以后一定能当个好妻子的♪”

“你又开始说胡话了，男人能嫁人吗？！别一边吃饭眼睛还一边盯着谱子看啊吃完了随便你看多久——”

“好好好，我知道了，濑名妈妈♪”

“你叫谁妈妈？！”

“啊哈哈哈哈哈，濑名生气的样子也好有趣！”

=DAY 8=

 

属于他们的舞台自然是成功的。

面面俱到的准备，收放自如的表演，精良出众的武器。

唱到一半的时候月永レオ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他站在讲堂的最后一排看完了后半段的演出，表情隐没在黑漆漆的观众群中看不真切。

惯例的小结会后濑名泉打开手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月永レオ的留言。

“果然舞台上的濑名是最耀眼的。最喜欢你了，爱你哦☆”

他握着手机，快步走了出去。

 

讲堂里的观众已经尽数散去，只留几盏灯光稀稀拉拉地照着还残留着彩带残骸和纸片碎屑的舞台。月永レオ将手插在口袋里，立在台下抬头看他。他本来想自己跳下去，转念一想，却在舞台边缘止住了脚步，蹲下身，朝着他伸出了手。

月永レオ盯着他伸出来的手，神色看不出什么波动，却也并不立刻回握住。濑名泉也不急，只安静地看着他。每一次面对月永レオ，他的耐心总会成倍增长，等待也早已司空见惯。

“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向你道谢。你是我们的Leader，如果没有你的主意，没有你的曲子，今天也不会那么顺利。”

“啊，该道谢的是我。感谢你们，让我看到了那么精彩的演出。真棒啊，我的Knights。”

“对，是你的Knights。我们原本就是为你而唱的，所以不需要向我们道谢……不过下一次，你也要站在这里。”

濑名泉身体前倾，两手扣住月永レオ的小臂。月永レオ眯起眼睛笑起来，反手握紧他的手借力，踏着地面稍一使劲，整个人便跳了上来。这个动作对于他们来说再不过熟悉。那么多次的安可，他们每每跑到台下Fan Service，没有时间让他们慢腾腾地沿着舞台边上的台阶上下，往往就是这样一拉一带，人就轻轻巧巧地回了舞台。

他拽着濑名泉起身，手却没有放开，固执地用了力气拉着。

“再过不久，StarlightFestival就要到了吧。”

“不用站在原地等我，到那时候，我一定会追上你们的。”

“濑名嘴上明明不饶人，可实际上一直都在默默地等我回来吧。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最喜欢你了，爱你哦☆”

“笨蛋，太吵了——不用说那么大声，我早就知道了啊？”

“啊哈哈哈哈，濑名的脸都红透了！虽然我就是为了让你脸红才故意这么说的♪”

“哈啊——？”

濑名泉还没来得及说完，月永レオ便凑上来，将他的抱怨封缄在了唇里。